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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老家伙，你才不要胡说八道！”

    寒姒含泪怒斥，一双眼血红：“他才是真正在为人族着想、在以善为人！”

    “而你们这群打着为人族着想、大义凛然的修行之辈，却在残杀无辜之人时毫不手软！”

    “你们有什么资格审判他！”

    在她看来，安九霄和她从前遇到过的、听到过的人族都不一样。

    从前族内也前辈说过，人族里有好人，但他们的“好”是有所衡量和对比的。

    可安九霄不同，他的好从来不求任何回报，他的好从由心而发的。

    而且在他的心中，人和妖从来都是平等的。

    他不会觉得自己是妖族就对自己恐惧或厌恶，但也不会特别来讨好和照顾自己。

    他真的把她当作一个普通人，当作和他一样的生灵。

    她不希望，这样好的一个人，最后却沦为人族的耻辱。

    那是他的同族啊！

    可这时，一只温柔的手却摸上了她的头发，柔和地揉了揉她的脑袋。

    抬头一看，安九霄脸上入魔的迹象已经越来越明显了。

    那双赤红的双瞳，一条条黑线朝着眼眶周围眼神，让他原本清隽秀气的一张脸看起来有些狰狞。

    可是明明一张狰狞的脸，寒姒却不觉得惊恐，反而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无尽的温柔。

    正如那天下午落在山坡上的阳光，又如寒夜里带着皂角香气的棉被，更如午后小院里带着书墨香气的那一个午觉......

    安九霄身上的气息，仿佛有一种能让她瞬间安静下来的力量，却同时......让她哭得更加厉害，整个身体都在不断地颤抖。

    见她抖得厉害，安九霄便将她又往自己怀里拉了拉：“傻瓜，哭什么呢？”

    “天下大同，同为天下生灵，有什么分别呢？”

    “我要做的事情，从不是为了任何人，仅仅是为了我自己。”

    “至于别人是否认可，我不在意。”

    看着悬在头顶的六十六把长剑，安九霄不觉得恐惧，反而十分淡然。

    在说到这里的时候，他伸手拭去了寒姒脸上的泪水，忽然又笑了，笑容即便在那张狰狞的脸上，也无比温柔：“可是现在，我忽然觉得，自己还是有些东西需要在意的。”

    “寒姒，倘若我们今日能活着出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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